記考勤的丁主任壓低聲音說：「梅老師，校長講話，你也敢睡覺，不想在本校教了？」
梅林沮喪地說：「唉，這幾天老犯困。我媽住院了……」
丁主任說：「沒時間照顧，就請個護工嘛。袁校長最反感老師消極怠工，你別因為母親的事丟了工作啊……」
果然，會後，袁校長就怒斥梅林：「上課沒精神，開會打瞌睡，你這是什麼工作態度？先停崗半個月，帶兩本《教師職業修養》回家學習……」
梅林低著頭，帶著兩本書出了校門。
病房裡，老年癡呆的母親，像個小孩正在哭鬧、踢打，不掛針，不吃藥。
梅林急忙坐到床沿：「媽媽乖，先掛針，再吃好東西……」
看著梅林，母親安靜了，「天真」地問：「不騙我？有好東西吃？」
梅林晃了晃手中的袋子：「這是您最愛吃的紅棗糕，只有城東的老李師傅會做。以前我沒時間，這次請了半個月假，以後我天天買給您吃。」
母親孩子似的笑了：「太好啦！以後可以天天吃紅棗糕啦！」
此後，梅林整天陪在母親身邊，變著花樣買東西給她吃。母親整天笑眯眯的，再也沒發脾氣。
一週後，母親吃下兩片紅棗糕，就偎依在梅林懷裡睡著了，再也沒醒來。
給母親辦喪事時，袁校長來了。他交給梅林一千元人民幣慰問金，然後說：「辦完事就返校上課吧，孩子們需要你！」
梅林不好意思地說：「那兩本書我還沒學習呢！」
「不用學習！」袁校長說，「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我故意停你的課，是為了讓你陪母親走完最後的時光，不留遺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