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著扶手,慢慢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樓道裏爬樓梯。突然,一束微弱的黃色的光射來。“誰?”她下意識地叫了一下。沒有應答,她心裏有點發毛。她站住定了定,恍惚看見有個小小的影子坐在她家門口。
“寶貝,你怎麼在門口?”她走過去抱起那個小小的身子。
“媽媽……”孩子睡眼朦朧。手電筒卻仍緊緊握在手裏。
“我不是跟你說看完電視就睡覺的嗎?我不是囑咐你無 論如何也不許走出家門的嗎?”她責怪孩子。孩子被媽媽靜夜裏突然提高的聲音完全嚇醒了。
孩子說:“停電了。八點鐘,我聽到五樓的陳奶奶經過我們這一層的時候腳崴了。我怕你夜班回來看不見。想到樓下等你,卻不敢。就在門口等。”
“所以,你就從八點鐘等到現在?”
女兒點點頭。
“你不害怕?”
女兒點點頭,又搖搖頭。
她的眼淚湧了上來。離婚後,牌桌成了她忘記傷痛和麻醉自己的地方。幾乎每個晚上她都把女兒獨自留在家中。
她抱緊了孩子,輕聲卻堅定地說:“媽媽以後再也不上夜 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