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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歲尾話喝酒

經常聽人說在酒桌上最怕兩類人,一是紅臉巴,二是長頭髮。意思是說那喝酒容易上臉的人其實酒量頗大,長頭髮的女人要麼不喝酒,只要端杯子的大都非同小可。
(示意圖源:互聯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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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紅臉巴,又是長頭髮,且不喜嚐酒。不論大小杯子,只要舉杯,就一飲而盡。這架勢就有點唬人了。其實我酒量也只有小半斤,喝到八兩就騰雲駕霧了,最多的一次喝   了一斤半。醉了。哈哈,不足道也!

我當然知道,酒是穿腸的毒藥。女人,更經不起烈酒的焚燒。所以,只在下列幾種情況,我才會放量暢飲。

一是結交新朋友。給新朋友留下深刻印象的最絕一招,就是喝酒。20年前,那時我才20多歲,還在鄉鎮中學工作,第一次參加市裡的文學座談會。當天的飯局有四桌,我每桌敬一盞子酒,是那種二兩的玻璃盞子,都是脖子一仰杯子見底。好多領導都嘖嘖稱讚:“這個丫頭不錯!”我的名字很輕易就被他們記住了,以後有什麼文友聚會,我都在受邀之列。

二是自己做東。東道主當然要帶頭喝酒,這是待客的禮數。不過若客人多了,自己這點酒量是應付不過來的。這得講究點策略。先在酒桌上宣佈某某為代東,自己以種種由頭消磨時光,等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大家的酒勁都上來了。這時再以主人身份滿桌一斟,配以溫婉的調酒令,然後自己先乾為敬。我們這裏喝酒的流行語是:“感情深,一口吞;感情淺,舔一舔。”列位想想,我一個小女人都一口吞了,他們大男人誰敢舔一舔!

三是賭酒。當然是與男士賭酒。反正賭輸了,也不丟臉。要是賭贏了,還可傳為美談。我與男士賭過兩次酒,皆以勝利告終。第一次是趁虛而入。那次喝人情酒,有個男士來我們女子這桌敬酒,說了句輕視我們的話:“你們女人都是不會喝酒的,我喝一口白酒,你們表示一下飲料就行了。”我見他步伐不穩眼泛紅光,就把杯子一敲:“誰說我們女人不會喝酒,把杯子斟滿,我與你連喝三杯!”他只喝到第二杯,就搖搖直墜了。第二次是團結抗敵。那次是在單位吃團年飯,一個男同事與我賭起酒來,說輸了就繞操場爬。結果我們女同胞團結一心,不斷地給他斟酒,給我斟水。後來男同事倒沒有繞操場爬,是打著赤腳在操場唱歌。

四是借酒澆情。喝酒看心情,心情好千杯未醉,心情不好滴酒難咽。我上面說喝一斤半白酒的那次,就是因為心情太好。那是為我的散文集開研討會,喝酒前就被眾人吹捧得暈暈乎了,看到酒更是忘乎所以。一開始就主動出擊,後來就覆水難收了。同桌的還有非常愛慕我的人,頻頻勸我不要再飲,可無異於火上澆油,反正有人心疼,我越發喝得歡了。後來就天旋地轉,像所有喝醉酒的人那樣大著舌頭說:“我,我沒有醉,我,我還能喝……”

這些年,我從鄉鎮調進城區,從會員成長為作協主席,酒在其中扮演著一個可愛的角色。我身邊的文朋詩友,越聚越多。春天踏青、冬日賞雪,都是喝酒的理由。我們現在把喝酒叫“浮白”。今天一輕浮,明天一重浮。幾塊乾魚,一碟花生米,就可以把人浮得雲裏霧裏。

喝酒好啊!喝了酒的文人,就像出鞘的寶劍,光芒四射。又像從浪潮中湧出的紅日,意氣風發。煙出文章酒出詩!於我看來,酒是水質的詩,詩是心釀的酒。人生得意,本該詩酒同歡。斯世寂寞,更該詩酒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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