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節交替的足尖如此地匆忙,猛回頭,瞥見了脈絡裏凸現的金黃,心底漫上來那些久遠的恍若隔世的冷冷暖暖。那些章節,那些片段,在記憶的穀倉裏或濃或淡,終,如嵐似煙,塵封在過往的扉頁裏。
重啟這段剛從指尖逝去的流年,炎炎仲夏的海腥味,彌散著新鮮而熟稔的氣息,在不遠處,頻頻招手。回望,絲絲縷縷的情愫,伴著秋風,起伏,飛揚,記憶的觸角愈發細敏,生動起來……
而今,秋雨洗黃了綠綠的嬌容,秋風漲滿了帆,眉頭點染著秋霜,鼓起腮幫子,吹起凌厲的號角,陣容強大地席捲著天地,卻,喚醒了菊。她展開笑靨,迎風抖動著清露,一株傲骨婷婷,暗香嫋嫋,爭奇鬥艷,樂此不疲。秋風,秋霜,能奈她何?她在叢中展眉一笑,似在戲說著秋韻經歷,沉澱,綻放。
秋,原是一筆筆厚重的收穫!倘若不信,請再問秋風秋雨劃過臉龐的那壓彎枝頭的秋實!
春華秋實,不同的季節有不同的風采。而秋天的確是一個碩果累累的季節。且不必提那掛在枝頭上的如紅燈籠似的柿子;也不必提那隱在枝葉中,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葡萄;單是那綴滿枝頭的小棗子,就能迷亂人的雙眼。魯迅先生在《秋夜》裏那句神來之筆,“在我的後園,可以看見牆外有兩株樹,一株是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讓小小的不起眼的棗子在秋天中風光不已。
常常,能看到不甘寂寞從牆頭伸出來的棗樹枝,上面擠滿了青中透紅的小腦袋,密密麻麻的,把秋天的一角打扮成熱鬧的俏模樣。而在民間流傳著諸如此類棗的俚語:“一日三棗,長生不老”、“五穀加紅棗,勝過靈芝草”、“一天一個棗,不用大夫找”等,更讓秋棗堂而皇之地披上了神化的羽衣。
一路風塵,一路收穫,默默前行,把根,深深植於這片富饒的土地上,堅定的目光撫過那疊翠流金的秋林。
那紅楓張開手掌把秋天燒成火一樣的情懷,遠望去,如晚霞燦爛,歷經了秋風的百般磨礪,終於在杜枚的詩句“停車坐愛楓林晚, 霜葉紅於二月花”中,熱烈地綻放在秋波裏醉在秋波裏,我把時光分割成三段,過去、現在、將來。
過去,湮沒在時光的洪流中,滔滔而去。回憶,是過去的一個淡淡的剪影,過去千百種滋味的回望。
現在,是正在品嚐秋的進行時,一雙纖手把歲月塗抹成靚麗的金黃色,且行,且珍惜。
將來,展望中的將來時,一幅描繪已久的錦繡藍圖。你看那顆顆飽滿的秋實,沾染著秋的香氣,在執著地細語著來年的新生。
行走在路上,傾聽秋蟲洪亮的鳴叫聲,一聲,兩聲,三聲……,然後,細細地品味著從心底升騰起的縷縷檀香。
因為對秋的虔誠感悟,所以滿心滿肺盈滿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