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父無犬子
1954年奠邊府戰役大捷後,國家南北暫時分割,越南民主共和國在北方成立。這時候為了給日後的統一大業做好人才部署,一批南方華人革命幹部和勞動人民的子女獲甄選集結到北方去學習,陸貴合同志本來獲得組織分配兩個名額,但由於長子需要留在家裏照顧母親與弟妹故而婉拒, 結果只有其次子陸進義一人上路。
那年,年方16的陸進義與200多名南方華人子弟登船跟隨著大部隊北上。在船隻準備啟航時,前來送行的岸上家長與孩子們豎起了食指與中指,表示兩年後再見。大家相信在胡志明主席的領導下,我國軍民乘著奠邊府戰役的勝利很快會解放南方。
到了北方後,孩子們獲黨和國家安排住進第十七號學校。這學校僅是用於食宿,而學習是到外面的學校去,由於之前在南方已經學習中文多年,陸進義被安排到海防華僑中學去學習。在這裏上了6年課,1960年他到河內嘉林外語大學升學,1962年初他和其他6名華人學生獲黨保送到北京師範大學留學。
向來對華文文學創作有著濃厚興趣的陸進義在北方讀書時就經常給河內《新越華報》投稿,到了北京後,他對“寫作指導”這門課特感興趣,同時也利用空餘時間,把曾在《新越華報》上連載12期的短篇小說《灌木林裏的戰鬥》的內容予以拓展,將之發展成中篇小說《凰鳳與阿青》;他足足花了四年的時間才完成了草稿。意識到自己得來不易的出國學習機會,他非常用功學習和創作。因為從小便受到父親的影響,尤其是生活在那個飽受戰火摧殘、同胞受盡苦難的年代裏,陸進義更加痛恨帝國主義侵略者的殘酷與無恥,所以他的創作題材多以越南南部西區椰林水鄉與各族同胞捨身保家衛國為背景,發人深省。
在北京留學期間,他還從越南駐中國大使館那裏借來一些反映南方人民抗美救國鬥爭的紀錄片,在大學的白楊林裏放映給中國同學觀看,還把一些作品編成舞台劇,組織越南留學生演出,揭露美帝侵略者的邪惡罪行,從而喚起大家的正義感。在他編導的話劇中,《一個臭椰子的故事》、《小木槍》和後來回到越南創作的《死得其所》等引起了觀眾的共鳴。父親的愛國精神在他身上得以延續,更是青出於藍!
在北京留學的5年時間,是他人生的轉捩點,不但滿足了他對華文文學的追求與深造慾望,而且1965年獲得了越南駐中國大使館黨部的接納,他光榮地成為了共產黨員。1967年學成返回河內,他獲安排到《新越華報》擔任“文藝版”編輯。這期間,河內經歷了美國飛賊多次的狂轟濫炸,親自目睹敵人的野蠻行徑,陸進義已執筆寫了許許多多揭發美國侵略者的滔天罪行。至1975年南方解放、國家統一後,他被分工到胡志明市《解放日報》(華文《西貢解放日報》的前身)任職。
這次回來是他闊別南方後的整整22年,是當年在船上豎起雙指示意兩年的十一倍。桃花依舊,人面何處,母親走了,父親老了,不勝唏噓。然而,南方解放了,國家統一了,人民可以當家做主了,大家過上自由的生活了……這一切鞭策著陸進義在新的工作崗位上再接再厲,用自己北上學到的知識為南方社會主義建設事業做出貢獻,為華人同胞的精神糧食費心費神,不負黨和國家對他的栽培,尤其是父母的養育之恩。
傳承與發揚
陸進義在黨和國家的栽培下學有所成,也為國家的建設事業奉獻了大半生,桃李滿天下,筆者此生有幸成為他眾多學生中的一員。一直以來,他對筆者不但循循善誘,而且還大力支持這個學生的工作。最近,為了支持筆者提倡的“西堤華人文化陳列室”成立計劃,陸老師把其先父陸貴合老先生的書畫遺作捐贈出來。此外,他也把他在北京留學期間所創作的小說《凰鳳與阿青》草稿贈送給陳列室收藏。
陸進義與夫人陳金紅(右五、六)和他們的新聞媒體業學生合影。
陸天然老先生的這幅水墨畫和對聯是於1971年(辛亥年)創作,那時是值女兒出嫁老人家畫送給她的。畫中是一條大鯉魚和5條小魚在水草間遊樂,而對聯為清代官員、史學家、經學家、考據學家王鳴盛(1722年7月4日-1798年1月18日)所作的“五嶽圭棱河氣勢,六經根底史波瀾”。這幅擁有超過半個世紀的書畫約於30年前,陸老師從其胞妹那裏取回來,一直挂在家裏。還有一直沒機會出版的《凰鳳與阿青》草稿也放在抽屜裏50多年。此次為了支持學生出於保護華人文物的計劃,陸老師決定把家中很有紀念價值的這兩份“精神糧食”捐贈出來,希望華人的愛國傳統能夠世代相傳,民族文化可以發揚光大,這也是他老人家和父親大半生所追隨的事業和心願。
陸進義老師今年82歲高齡,55年黨齡,一生視傳承與發揚民族文化為己任,我為自己的恩師的偉大精神而引以為豪。我也許諾,在自己有生 之年,必定會沿著老人家所走的路,為保存與發揚華人民族文化而竭盡 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