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帶走了燈火通明

日子就這樣生活
昨日今日明日
背著有形無形的包包擠進車廂
裏面有太多的秘密
昨日顧城的詩集
今日手機裏的工作報告
明日呢？誰知道
新冠病毒餘生的溫故知新
也許是
我心照不宣的夕陽計畫

情侶躲在口罩後面竊竊私語
男知青很紳士
交流理財經驗眉飛色舞
婦女不安的眼神壓低聲量
向手機傾述出門前已吩咐的家務
我把手伸進包包小心翼翼地摸索
播音器突然發聲不要用手機通話
我的手馬上彎道超車
抓出顧城的詩集《黑眼睛》
視線停留在昨日不懂的兩行詩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
     我卻用它尋找光明(註)
今日終於明白
明日下車以後
日子帶走了不必尋找的燈火通明

註：顧城《一代人》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