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難以置信的是這本記債簿的主人只是一名初中畢業、丈夫去世的婦女,她家住在一條小巷裡,一人撫養4名孩子,以縫紉衣服、加工絨毛動物玩具和看管小孩為生。
阮氏月組長的“銀行”
天氣炎熱,家住第三十四街坊組阮氏碧娥的唯一電風扇壞了,令人無法入眠。一台風扇只約30萬元,但她患病已久,勞動能力喪失,故經濟拮据,無法購買新的。聽到阮氏碧娥的訴苦,阮氏月給她借款購買風扇。於是,記債簿上又添多一行字。
談及此事,阮氏碧娥感動地說:“這是月姐最近一次給我借款。此前,我每次患病,而沒錢時,她就予以協助。在這個城市裡,難以找到與自己無親無故,卻經常樂意幫助他人,把自己的血汗錢給他人借用而不算利率的人。不單是只有我,該街坊組許多人也得到她的幫助。”
第三十五街坊組的N.T.A.M.曾向阮氏月借款200萬元,多年來未見她來還債,後來獲悉她患了癌症。去年底,她又一次來借款。但因怕阮氏月拒絕,她便承諾等到有錢時,將還本並多付利率100萬元。聽此,阮氏月搖頭地說:“不見你來還債,我打算要是你的病情嚴重和經濟拮据,我就把這筆錢送給你。當你有能力還債時,我只取回給你借的款項,一文利率也不要。”
該組長的“銀行”投入活動只有5年多,但已成為街區貧困者經常前往的地址。“摩的”司機八兄的足底突然起疔瘡,想去求醫但沒有錢;六姐的孩子要交學費但她未領到薪資;巷頭的二叔買藥時,卻不夠錢買藥方的全部藥品。他們都來向組長借款。翻起記債簿的每一頁,筆者看見有些借款的理由是很普通,如:交電費、水費、買大米、維修摩托車以謀生、購買麵包車、為孩子買藥、維修滲漏的房屋等。
也有些借款的理由令人難以動心,如:因未領薪水故須借款、借款購買衣服、借款包紅包喝喜酒、買祭祀品、探望囚犯或是用來還債(高利貸的債款)。面對上述理由,阮氏月笑著解釋:“十幾年擔任街坊組組長,我瞭解每家每戶的家境。鄰居也知道我掌握情況,故他們說的是實話,不敢撒謊。”
好心的組長
平盛郡第三坊第三街區此前曾有“毒品街市”之稱。而阮氏月居住的第三十四街坊組是情況最複雜的3個街坊組之一。2003年,舊組長出售房屋,搬到別處住。經過多次呼籲,才有一名居民同意擔任組長一職。然而,開會那天,他的妻子聞訊,並堅決不讓她丈夫幹此多管閒事的工作。此時,阮氏月才說暫時把她的名字寫進評選筆錄內,以按照手續向坊領導匯報,找到人代替才把她的名字刪除。但等了許久都沒有人想擔任,所以她才決定承擔此任務。
剛任職的首日,區域公安在夜間要到每戶檢查人口,她也要陪同。翌日上午就有鄰居開始罵她,說她“敢帶領公安前往抓捕人”。她受盡委屈和哭乾了眼淚。每次街坊組有人被送去戒毒,鄰居把“間諜”罪名歸咎於她。她不灰心,而以真情來化解當時鄰居對她的冷漠和歧視。
這是一個貧窮勞動區,人人都要謀生,故開會、繳款都是難題。其實,阮氏月家境也不富裕。她丈夫早逝,要在家加工縫衣來撫養4名孩子。一間小房屋,面積只有18平方米,堆滿布塵,每餐都是以通心菜和醬油為主,很少有魚肉的。看到此環境,不少人嘆息:“她家境那麼貧窮,說是幫坊收款,不知是否有克扣。”
得知鄰里有此想法,她設法化解。她用儲蓄的金錢去縫製幾件新衣服,她再買一個金鐲子、一枚金戒指,為自己打扮得富有。她說:“此舉會讓居民相信我不算是貧窮,不須克扣國防安寧或防風抗洪的基金。”
初期,上述做法已起到作用,得到鄰里的信任。但讓居民繼續相信,她選擇幫助貧民的方式。她從其收入中撥出一部份給窮人無息借款。除了解囊相助以外,她還出力幫忙。有一戶民的子孫都是癮君子,對住在破爛房屋裡、患癌症末期的外婆不顧不理。阮氏月不怕骯髒,親自前往老人的住房,給她餵粥、打理個人衛生,直到她去世為止。有些場合,因家境困難,到去世後連一具棺木都沒有,她主動呼籲棺木製造廠商贈送棺木,呼籲鄰里解囊,攜手合力辦理喪事,同時還出錢火葬不幸者。某戶家境十分困難,她會找好心人士來幫忙。
談及記債簿,她說,5年了也有一些債款是無法回收的,因借債者已把房屋出售,不辭而別搬到別處了。有些場合借款了很久,但也沒有看見來還債,更不承諾何時還款。然而,她每天仍維持是把收入的款項分成兩份的習慣,一份是其家用的支出,一份作為慈善基金,儘管是虧本,從來未有生利。她相信貧民是有自尊心的,他們未還款也許是有個人的理由,哪知某一天他們脫貧了,將會回來還款吧,甚至還協助她繼續輔助其他人◆
黨支部書記、第三街區街區長潘氏月告知:“像阮氏月這樣的街坊組幹部,已縮小政府、團體與民眾之間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