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喇喇地坐在一個身材瘦小的男人身邊,說:“我在你這擠擠。”瘦男人驚駭地看了他一眼,猛地站起身,落荒而逃。並排而坐的是一個正塞著耳機低頭聽歌的年輕姑娘,她不經意抬了一下眼,像見到鬼一樣尖叫一聲,跌跌撞撞跑出了座位。
一個打扮得有些流裏流氣的青年嘴裏冒出一句:“長得醜不是你的錯,但你跑出來嚇人就是你的不對了。”他瞪了那個青年一眼,那個青年伸伸舌頭,不敢再說話了。
他重新戴上口罩,把手裏的那桶油抱在胸前。
這時,走來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很有禮貌地對他說:“叔叔,我可不可以坐這裏?”他看了女孩幾秒,不點頭也不搖頭。
女孩說:“那我坐了啊,叔叔。”
他有些惡作劇地扯下口罩。女孩驚呼說:“呀!叔叔,您受傷了。痛不痛啊?”女孩趕緊從自己的書包裏拿出一張紙巾,遞給他,清澈的眼裏滿是關切。那眼神像極了他葬身火海的女兒,他顫顫地接過女孩的紙巾,一滴淚落在了紙巾上。
下了車,他把兜裏的火機扔到了垃圾桶。想著快點回家,把手裏的汽油重新倒回自己的摩托車油箱。
一縷清冽的花香飄了過來,他看見,路邊有幾朵野花在寒風中倔強地開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