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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有终时 丹青伴魂存

——深切悼念民间艺人李松年大师

今夜,是岭南画派堤岸第二代传人、民间艺人李松年大师在家的最后一晚,他生前的同道好友、后辈门生从四面八方赶来向他老人家作最后哀悼,次日中午其灵柩将被送往平兴和火化场火化,正式离开这个与他相伴92载的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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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松年大师获授予“民间艺人”称号时留影。

  在越华画坛的长河中,岭南画派犹如一轮明月,照耀着华人艺术的天空。堤岸岭南画派在一代宗师梁少航的传授下人才辈出,但由于时代变迁,门生各奔前程,现定居世界各地,而留下的门生有的为了生计投笔从商或另谋高就,只有好几位还一本初衷,秉承恩师的遗愿,继续以笔墨谱写一段段辉煌历史,值我们向他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和深深的怀念。李松年画家可以说梁少航大师留在越南的其中一位得意门生,他在传承岭南画派的道路上堪称无怨无悔,其画艺与人品的高尚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笔者虽与书画艺术沾不上边,但却因为长时间在华人文化领域活动,有幸与老人家结下不解之缘,所以有机会渗透他的艺术人生,由此对其谦虚低调及持之以恒的人品肃然起敬。与他交往久了,也发现他对于艺术的热爱和执着。无论与后辈抑或学生在一起时,他总谦虚地分享着自己的心得和体会,从不吝啬将自己的经验传授给他人。虽然从岭南画派出身,但他却走出一条具有个人风格的道路,尤其是他画的山水画,是吸取其他名家的经验,然后收入到自己的作品中,这是同门中所少见的山水画。可是无论怎样发挥,但李松年坚持“万变不离其宗”的原则,岭南画派风格决不能消失在每一幅作品中。

  在艺术的道路上,尽管他的作品被世人称颂,但他从不自我陶醉,而是以更加谦逊的姿态面对成功与荣誉,甚至拒绝许多高贵的奖项与称号,喜欢与习惯做一名两袖清风的书画家,因为他深刻地认识到,艺术家的路是漫长而艰辛的,而真正的成功并不在于名利,而是在于对艺术的执着和对生活的热爱。他的作品不多,但每一幅都让人过目不忘,印象深刻。还记得2022年4月中旬,出于对笔者收藏西堤华人怀旧物品活动的支持,他捐出了追随他数十年的竹制笔筒和多根毛笔,而且还慷慨地捐出他于2005年所画的一幅《大地喜春回,山河添寿色》图。此画作描绘雌雄鸡一对,公鸡站在松枝上,长长的尾羽往下垂,十分漂亮,而母鸡则在地上含情脉脉的盯着那把被誉为“绶带”的尾羽,两者造型生动和充满爱慕之意。整幅作品无论是构图、色泽都十分大气,让人感觉到在春天的怀抱里,万物充满希望,确实是难得之作。此外,每当出版着作或其他需求,他都义务给我们题写书名和赠送墨宝;而且义务给许多华人寺庙题写对联,他的书法将与岁月长存,必定成为华人文化历史的一部分。

  李松年画家经过一段时间卧病在床,并于2024年5月13日下午4时45分与世长辞,尽管大家都预料到这一天迟早也会来,不过噩耗传来,他的同门、朋友和门生都伤心欲绝。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近日社交网上许多越华朋友都对李大师的离去表示哀悼与不舍。此外,他生前的好友与爱徒也请笔者向李老家属传达悼文,旅居澳大利亚的同门师弟林伯墀大师撰挽联道:忆杖履追陪,翰墨丹青人共仰;恸音容永隔,高风亮节世同钦。

  寓居台北市的林家槐先生写道:1989年就认识李松年先生了,与他亦师亦友的30多年交谊,有感于大师的文人高风亮节,不为利折腰的风格,每日生活洁简,早午间一杯热咖啡一顿简餐,生活怡然自得。与他共事多年,也略知其性格,出让作品亦看对方人品是否懂画惜画之人士,否则客气推讬婉谢。对于后进晚辈长年于南秀艺苑学习,他毫无保留的教授书法及岭南画风技巧,我一直都很尊重及怀念这位兄长好友。大师92岁高龄辞世,福寿双全,友谊永存于心中。家里收藏35年前他的下坡老虎画作及燕子年年归来筑巢育幼等画作,都是非常精彩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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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朋友,李松年对朋友真诚相待,对学生他孜孜不倦。在入殓当日,笔者也看到了他的几个门生在场,盖棺那一刻,他的其中一位得意门生刘金钟悄然下跪,口中念佛,热泪盈眶。随后刘金钟伤心地说:作为李老师的学生,老人家不但教会他水墨画,而且还教导他许多做人的道理。记得有一年的春节,他到府上向老师拜年时,老师以‘四爱诗文书画,一生苦辣酸甜’两句诗来描述自己的艺术人生。老师最喜欢的四样分别是诗歌、文学、书法和绘画,与此同时亦尝尽生活的甜酸苦辣。从老师的人生体验中,勉励他做人要历经风雨与考验,从中吸取教益,让自己不断地成长。能成为老师的门徒他感到无比的荣幸,如今恩师仙逝,老人家高山仰止,道范长存,为徒将永念师恩。老师请安息!”

  在前来致哀的亲友中,有与李松年画家亦师亦友的黄献平画家,这位可以说李老的大弟子也年过80,与老人家感情甚笃,在恩师晚年罹病的日子里他经常前往看望老人家和陪伴他喝早茶。前来弔唁恩师时,他步履蹒跚来到灵柩傍喃喃自语,对恩师作最后告别,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这一刻,我深深地感受到他的不舍,还有对恩师的千言万语。

  李松年大师已经离开了我们,他的离去让人悲伤,但他的艺术却永远留在我们心中。他的作品,将继续在博物馆、画廊、艺术馆中展出,让更多的人感受到他的艺术魅力和智慧光芒◆

麒 麟

稿于2024年5月16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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