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甩著肥胖的肩膀一步三晃在前,喘息、咳嗽。我拖著枯瘦的身子一步一挪在後,喘息、咳嗽。相距只有兩步。
“該做個了斷了,今天,我要撕下20年來‘朋友’的面紗。”我在心裏告訴自己。
他在興奮地喋喋不休,描述我們歷次來看夕陽的情景,我心不在焉地用鼻音回應。
我的眼睛不時地向絕壁下面張望。懸崖十仞,碧潭百尺。只要動一下手指頭,前面的他就會成為潭底的鬼。
“哼,誰讓你奪走我如花似玉的情人?誰讓你搶走本該屬於我的一筆筆生意把我當傻瓜?”我凝視著他寬闊的後背,心中冷笑。
突然一聲驚呼,他的身子滑下崖頭。為了不使自己墜落下去,他拼命拽住一把雜草,身子懸在半空。
“救我!”他向我投來求救的眼神。
我站在絕壁之上,心中頓時湧起痛快,痛恨,同情……複雜的情緒在心中劇烈地對弈。
我俯視著他,佇立不動。
“你!”他哀叫著,臉色煞白,驚慌、驚恐、失望……一覽無遺。拽著的雜草發出沙沙的響聲,分分秒秒都有被連根拔起的危險。
我打了一個激靈,快速趴在絕壁的小道上,顧不得病弱的身子,鼓足力氣把他拖了上來。
我面紅耳赤,他臉色蒼白,一分鐘之後,他得救了。
懸崖十仞,碧潭百尺。撫摸著劇烈的心跳,我覺得自己也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