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年沒有下過那樣的雪了,地上很快就 積上了厚厚的一層,白茫茫的,只有隱隱 約約的樹木和房屋,還依稀可見。可是,我還得出去辦事。
辦完事,已經是中午了,雪還是一個勁地下著,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腳踩到雪上,已經深入小腿了,走起來非常吃力。不一會兒,鞋子和褲角都黏上雪,每走一步都非常艱難。忽然一輛小轎車從我面前慢慢而過,留下兩道清晰的車轍,我心裏忽然亮了起來,便踏上轍印,沒了雪的陷沒,穩穩地走著,我開心極了。
抬頭看著瓊花玉樹,一片銀色,天地渾然一體。想著這世界只剩下一片雪白,沒了污濁,內心便充滿了純潔和靜謐。這美好的世界讓我忘乎所以,以至於忘記了前面的路有一個坡,猝不及防腳下一滑,我重重地摔倒了。“砰”的一聲,我的後腦勺著地了。一種疼痛立刻傳到全身。痛死了,我想,完了,完了。與雪擁抱了好半天,我才掙扎著站起來。揉摸著濕濕的頭髮,我想:是雪?還是血?把手放到眼前一看,是雪水,這才放了心。我一邊揉著頭,一邊嘀咕著倒楣,沒想到這麼詩意的雪天,踏著自以為安全的雪轍,卻重重地摔了一跤。那雪轍是小汽車開出的一條小道,但卻是光滑的,若是換了上年紀的人說不定就會摔癱了啊。我連連唉聲歎氣,感覺到有點樂極生悲!甚至感覺那場雪也不再美了!
詛咒著這鬼天氣,慢慢地往家走。這個時候才知道走雪路要愈加小心。走到村裏的拐角處,我看到宣傳欄裏畫的梅花正在怒放,邊上有兩行字: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彷彿一股幽香飄過來,梅花的風骨感染了我,我對自己說,不就摔了一下嗎?沒事的,沒事的。
回到家中,我躺在炕上,昏昏欲睡,但沒有睡去,想著是不是到醫院去檢查一下?又想還是不要小題大做了。忽然想起一首歌來: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我立刻爬起來,去吃午飯。這時,頭已經不那麼疼了,也清醒了好多。
下午出門時我就格外地小心,不再去走車轍路了,雖然車轍上沒雪,卻是光滑如冰。我選了沒有人走過的地方,踩著雪,慢慢地前行。踩著潔白的雪,聽著腳下發出吱吱的聲音,回首自己留下的深深腳印,我有拓荒者的豪情。
是的,走別人沒走過的路,才能收穫屬於自己的成就。這是那個雪天走路給我的收穫。雪還是那麼冷,我卻覺得自己成了一朵迎風怒放的梅花,正在展示生命的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