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長的寒假,母親的生活節奏依然與在學校無異。她總是天剛亮就起床做早餐,把飯菜端到八十歲的奶奶手上,然後給奶奶燒茶、洗衣,接著開始線上教學。我曾對她說:「媽,你就不會歇著點?二叔和二娘每天都睡到十一點,他們也應該伺候奶奶的……」母親打斷了我的話:「一家人,別說兩家話。贍養老人,本就是我們的義務。再說,我們這輩人怎麼在做,你們這一輩都看著呢!」
母親做好了午飯,二叔、二娘和堂弟迎熙才起床。他們仨閑得無聊就「鬥地主」玩。鬥了兩天,母親對我說:「打撲克只是消磨時間,年輕人不應該讓時間閑度,你跟迎熙多談談考研和工作上的事……」母親還安排我父親帶二叔一起劈柴,以避免液化氣燒完了沒法灌氣。她自己就帶二娘給菜地 鋤草、灌糞。她說:「疫情不知 啥時結束,我們要長計劃、短安排……」
一家七口人,坐吃山空。但都以沒買到口罩為由,不去買菜。只有母親,每隔四五天,出去買一次菜。母親每次出去,都戴著我從廣東帶回來的那隻口罩。我說:「媽,這是一次性口罩,不能重複使用。你乾脆別戴了,反正咱們村沒一例確診的……」母親說:「特殊時期,出門就要戴口罩。這村子附近,都知道我是老師,我要做個榜樣……」
連我父親都笑她:「你只有螢火蟲的微光,咋總想照亮夜空?」母親笑著說:「微光會吸引微光,微光能帶動微光,微光連成一片,世界就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