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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父亲

阿叔(我父亲)上世纪携带着阿婶(我妈妈)及小小的我,从中国汕头下船过番禺,10多天后船抵达当年法属越南西贡码头,那是1948年的11月下旬。我还记得上岸后我们一批人被安置在“旧街市”公所街(今宗室淡街)一家叫源兴行旅店住下,7天之后散团大家得各自离开。

(示意图:互联网)
(示意图:互联网)

我们在西贡并没有什么亲戚可以投靠,幸亏最后找到一位在中国“唐山”与阿婶有点相熟但没有亲戚关係的阿姨,好像在她家住了一两天什么的?(我只模糊记得一点点)。他们家在第一郡提探街,许多年后的50年代末我们彼此曾是邻居,她的丈夫做烤炉窗饼活儿。

我们住在第四郡法国蓝纸烟公司后面一个从近乎乱葬冈的贫民窟。

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身无分文,我们生活极为困难。在几个住在邻近的同乡人帮助下,阿叔有了一担蚶壳草水檐子。每天大清早,他就挑了檐子过旧伍伦桥那边的第一郡六省火船头!(西贡白藤码头)。

码头每天都非常热闹,这里有往来下六省(南部西区)的货船及游客,礼拜天更有法国水手军乐表演节目。而南方天气炎热人们需要喝水解渴,所以阿叔的生意倒是不错,只不过在家乡从来没有干过粗重工作,每天挑着重达10几公斤的檐子,他的两个肩头都红肿疼痛。为了生活,他没有皱过眉头,阿婶看到心疼万分但也没奈!

一段时间后,我们迁到第一郡的记功街许丽旋的家,丽旋她老爸许叔叔在旧伍伦桥下面有一个很大的舖面专门经营瓷缸、花盆、碗碟、花瓶等等。

没多久,我们迁到同一条街的大同巷,俗称熟鱼巷。这条是西贡出名的巷子,因为好几家住在这里的人家专门批发来自藩切的熟鱼。而熟鱼一般都是晚间由大大卡车运来,工人两人一箩扛进巷子。竹萝里一筛筛还余温尚在又香又腥的熟鱼,邻近菜市场的鱼贩从这里批发回去,巷子整天整夜都是脏兮兮的。

我们生活有了很大改变,阿叔生意发展很快, 除了逸仙学校楼下琳瑯书局左旁的“西湖冰室”,我们还有在西贡巴士车站几档卖饮料的手推车,每天有很好收入。可惜好景不常,被一个不良朋友唆使,阿叔把资金投入土产出口行业,运转辣椒蔬果到柬埔寨金边市销售,结果生意失败,一下子生意跟着全盘崩溃,更欠下一笔烂债。

接下来的一段不短的日子我们都在贫困中度过,整整3、4个年头,我们不住东搬西迁,更一度举家南下南部西区金瓯省。但初到金瓯,一切并不顺利,而阿叔要去为人家敲石块赚取一点工钱以换米粮,幸而我们所住的茅草房子里,是一位善长人翁体恤我们的遭遇,暂住不必付房租。我则揹着一个冰棒桶到市区或到码头搭船(载客兼运货)到南根叫卖。下午再搭顺风船回金瓯市,船上乘客需要付钱,船主不会收我船费。

记得有一次阿叔放工回来,手中拎着一束还很烫手的椰叶粽,我们几兄弟争着吃,阿婶没吃,她到房子里枕头下找出一樽博士信青油。默默地为阿叔楂着给石子反弹伤痕斑斑的双手及双脚,我发现阿婶双眼有泪水滴下面颊上。

阿婶与我先后病倒,要住医院医治。幸亏得到金瓯市的善心人士闻讯纷纷前来慰问及资助,除 了金钱还有米粮酱油鱼露鱼乾等,我们一家才不致 捱饿!

1958年我们又回到西贡,住在第八郡森举一个华人劳动区,阿叔经常徒步到西贡找朋友们的帮忙。鞋子破了,阿叔赤脚徒步10多公里来回。有时他带回来一条面包,我们几兄弟争着吃,也许这时候阿叔肚子空着呢!

阿叔从来不随便受恩于人。阿婶说:“在唐山大饥荒时候,虽然已两天没吃什么,隔邻人家拿来几个已煮熟的地瓜(番薯),阿叔婉谢不拿。在西贡嘉隆街(今为李自仲街)吴厝巷时代,生活非常困难,与巷子里的巷人坐在巷口老马的粿条店聊天,虽然整天没有抽到一根烟但还是婉谢别人的 相请。”

在爸妈勤劳奋斗下,1967年以后,我们家庭生活已有极大改善,我们几兄妹们都在读书了。5年后我们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结束了多少年来近乎“寄人篱下”的住客生涯。

家庭生活安稳,子女都已长大成人,阿叔把生意交给子女继续维持下去,他开始把时间放在社会工作。家父不止一次对我们说:“取之社会,回馈社会。”所以20多年间,阿叔参加了胡志明市林氏宗祠、华文教育辅助会、统一潮剧团等等。尤其在堤岸潮州会馆,家父兼任会馆财务多年,他热心公益,处事“刚直不阿”,深得华人社会各界敬重!

家父生于1916年7月16日(丙辰年6月17日);2005年1月6日(甲申年11月26日)逝世,享寿89岁。身为子女,我们承先父教诲。不过深感惭愧的是,多年来我除了参加林氏宗祠外,只能在华人文化文学上尽一点绵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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