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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浪翻滾憶流年

我是一個特別戀舊的人,對用過的器物總是難以割捨,根本不可能輕易丟棄。
稻浪翻滾憶流年
就好比眼前的電腦桌面。一幅色彩明快、構圖新穎、比例協調的山水照片。打開電腦,仿佛瞬間就走進了物我兩忘的山水之間。它更多的給我帶來許多視覺上的享受和人生的啟示。那一汪清泉,會慢慢注入心田,讓塵世的浮躁在一片寧靜中得以沉澱,近而愉悅身心。挺拔的山峰,讓我仰望生命的高度。堅強地挺起脊樑,面對人生風雨。葳蕤的草木,昭示生命的頑強,自由綻放生命的激情,催我奮進。

實話實說,已經記不清這張照片在我的電腦熒幕盤踞多少年了。期間,也有偶然心血來潮,找幾幅特別的圖片,更換一下桌面。可是一來二去,那些照片,總是入不了法眼。缺少這幅照片在心頭的質感,甚至是一種相互的默契。

正在電腦前流覽。出去郊遊的朋友隨手發來幾張照片。其中一張,是一望無垠金黃的稻田。我的心仿佛突然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

那金色的稻田,像鋪開的一塊黃色大氊子,鑲嵌在青山綠水之間。隔著熒幕,我分明可以感受到微風從稻田上滾過,輕輕掀起一陣金黃的稻浪,此起彼伏。一陣陣成熟的稻香也隨之氤氳而來。看那沉甸甸的稻穗虔誠的低著頭。是對滋養它的土地感恩嗎?還是對農家一年辛勤付出的叩謝?也許都有。

注目這些稻田和稻穗,腦海裡浮現的語句很多。比如《憫農》的“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比如:“越是成熟的稻穗,越懂得彎腰。”從雋永的古詩詞,到鮮活的心靈雞湯語,比比皆是。然而更多的,卻是埋藏在內心深處的一些記憶。總是隨著這稻田和稻穗,相互切換場景。給我一些追憶和感動。

艷陽高照的秋日午後。風吹稻浪滾,田野流馨香。村裡的大人們忙著收割集體田地裡的稻穀,少年的我和一群小夥伴們在收割完的稻田裡拾撿遺失的稻穗。不一會,都各自撿拾到了一小捆。於是,大家帶著收穫的喜悅和渾身的泥漿,相約一起到附近的水塘裡去游泳。

那時,夏季裡游泳嬉水是自己的最愛。見到了水就會有些忘乎所以。到了水塘邊,沒有絲毫猶豫,連蹦帶跳從岸邊高處縱身躍入水中。可是不幸的很,這一次自己跳入了深水區。等我從水底冒出頭來,再站直身體,腳尖卻夠不到底。當時,只感覺兩腿肌肉猛然發緊,怎麼也伸展不開。還沒有發出任何聲響,身體就像石塊一樣往下墜沉。清醒的恐懼中,我睜大眼睛。透過昏黃的塘水往上看,只有水在蕩漾,卻聽不到外面世界的一絲聲息。任憑自己手腿並用,左右撲騰,也無濟於事。接連嗆了幾口水以後,身體繼續下墜。心想,這次終究會被淹死了。就在自己的意識開始逐漸模糊,已經到了萬分絕望的時刻。一隻有力的大手緊緊扣住了我的胳膊,把我從水裡拖到岸邊。是同村的一位徐姓大哥救了我。原來,在我跳入水中,露了一下頭,又下沉時,徐大哥發現了我溺水的端倪,並迅速跳水施救,才讓自己免遭於難。

想起那次經歷溺水,雖然是有驚無險,卻給自己刻下了永恆的記憶。每到秋天,每每看到這金色的稻田,總會湧起無限感慨。在感慨秋天這個收穫季節美好的同時,更加感恩給我第二次生命的徐大哥。雖然我們已經有十多年沒有見面了。但是,他總是讓我時常想起。

在朋友發來的金色稻田照片下方,我回了“珍藏,美好”4個字。朋友回覆一個調皮的表情。我知道,他是不會真正理解我敲出的那幾個字的含義的。我沒有解釋。直接選定這張金色稻田的照片,作為自己永久的電腦桌面。算是對那段刻骨銘心的往事的銘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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