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哲人曾開導我,人生如蓮花,開時必須竭盡全力,以笑臉迎接每壹個清爽的夏晨。邂逅晶瑩的露水,不必過分歡欣,不要十分訝異,在合適的時間,必定有妳的位置。不要記住別人的眼神,別人的眼神只是用來安放他自己的日月。誰亦不會過度關註妳。只有自己的年輪,記下生命中的點點滴滴,記下生命中的救贖與寬恕。鮮衣怒馬、壯志凌雲,在追求的途中,輪廓會漸漸清晰。
行走在人世間,步履沈穩而輕盈。“呼兒千金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的澎湃豪情,漸如長江之水,出三峽後,舒緩紆徐,如帶如綸。每壹天不壹樣,眼光卻要更加銳利,搜尋唯美的事物,去賞鑒。
清麗的歌謠,間或從遠處飄來,餘音裊裊,伴我穿越壹個個黑暗的夜晚,點綴了生命的邊際。
詩人不是寫在名片上的幾行介紹。真正的詩人,可能是漁夫、樵人,可能是浣衣女、擊柝翁,可能是三歲小孩、耄耋鄉賢。時間在詩歌中修築鐵軌,然而不是每壹個人均可以抵達遠方。我只有一隻禿筆,卻仍想寫下斑駁的歲月在夏天變清晰的過程,姹紫嫣紅也罷,鳶飛魚躍也罷,收羅無遺。人生忽如寄,要善待自己,必須知道,在生命中,哪些是流沙,哪些是金玉。
有希望留在人間,將生活變得有甜味,不必去在意流言蜚語,岑寂的時候,點燃壹根檀香,在篆字形的裊裊香霧中,抄寫壹卷《心經》,那樣的靈魂終究是高潔的,宛如在白雲之上。陌上野花緩緩開,在春陽中見到莞爾壹笑的伊,無端歡喜,不敢高聲語,目送伊離去。只盼伊走得更慢,更慢。
在故鄉的小道上,最唯美的是溪邊浣衣少女臉頰上的那抹嫣紅,最甘甜的是村北千年古井裏的清水,最好聽的是紅杏枝頭的百靈鳥的婉轉之音。花開有落時,水最熱時亦會轉到極冷。春夏秋冬的隱形門扉,在虛空之上,季節連接處被飛鳥擦乾凈。猶記湖沼深處,鷗鷺翔集,白魚浮水,暖陽愛撫藻荇,有人乘舟遠行,好似從南朝樂府中來,衣衫古樸,水天壹色。水鄉靈秀,適合才子佳人度蜜月,且聽風吟,采壹段明媚的流光,織成手帕,掛在情人的柳腰間。壹時芬香,壹世芬香。
笨拙如我,亦願意在河邊唱歌,在河邊種下隱秘的心願。他年花開,必定有一朵屬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