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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華

早上起來,為女兒準備了早餐,她便在餐桌旁坐下來,悠然地拿起一份報紙閱讀。
年華
自從結婚之後,她便進入半退休狀態。除了照顧女兒之外,偶爾到公司打個轉,也說不上幫丈夫什麼忙,只是在生意上給些意見。
“媽咪,早安。”
女兒拿著書包一陣風似的衝了進來,把書包扔在椅子上,熟練地把長髮往後一攏,手中扣著的橡筋圈往髮上一套,一個馬尾髮型便完成了。現在的橡筋圈打造得很時尚漂亮,不再像以前那個年代要在髮上加什麼髮飾。女兒的一個動作,讓她陷入往事的回憶,甚至女兒什麼時候走了出去也不知道。
那個把長髮往後一攏的動作,佔了她人生的三分之一時間。那是讀書和上班之前在鏡子前必然的動作。
她不是一個愛悉心打扮的人,所以每次梳頭都是隨便抓一把,束上簡單的頭飾掉頭便走,從來不會對著鏡子“瞻前顧後”。
光陰就像狡猾的狐狸,偷偷地,偷偷地溜走了。不動聲色,不留餘地。直至有一天,忽然發覺,束起的髮絲有點異樣,仔細端詳了一會才發覺,本來濃密的頭髮有點稀疏了(幾時開始掉髮的?)也有些隱隱若現的花白。同時,鏡子前的身影也陌生了,那身迷你裙呢?短褲呢?吊帶衫呢?現在怎麼穿得像個淑女型?我不是最討厭這類穿著嗎?我自言自語地問自己。記得當年曾發過誓,要一生一世都穿得充滿陽光的!
看著今日鏡子前的那個人,短髮,長裙,死氣沉沉,這個“人”,怎麼如此陌生?陌生到一絲熟悉感都沒有。
青春,真的一幌眼就溜走了。
為了這個家,為了女兒,她付出了寶貴的青春。當同輩的朋友還在享受青春無價的快樂時光,她已經“退盡鉛華”相夫教子,當她們還在逛街購物,她卻忙著去接女兒放學。她常嘆道,結婚太早了,把美好青春的時光押上,到底值不值得?
不經不覺,女兒已進入中學,不用再接送,她又可以恢復自由身了。可是,那份爽朗與豪情已不復存在。有時和女友們逛超市,逛服裝店,走出來時,手上挽著的往往是買給家人的用品,不是自己的。
在女兒身上,她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活潑,好動,愛好時尚產品,走到哪裡就像陽光照射到哪裡。她祝福女兒的成長,願她將來可以多享受一點陽光的生活,不要像自己,過早進入溫室,隔著一層玻璃照射下來的陽光,始終不及室外的灼熱。
走遠了的青春,模糊了往昔的熱情,如今,只剩下一聲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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