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一位年近古稀的老人突然間跟我說，如果有一天我罹患重病，不要搶救，就讓我自然地離去，火化，然後撒到大海或河流。
我感到十分驚訝，是因為近來新冠疫情的影響還是生活的平淡，給這位老人家有這樣在我看來悲觀的想法呢？
其實都不是！
還記得三四月份新冠疫情在歐美國家爆發的時候，因為呼吸機的缺乏，很多七八十歲的感染者，自願把呼吸機讓給年輕人，他們說：優先救年輕人吧！
這都是從媒體上看到的新聞，不論是粉飾過還是背後裡有著殘酷的權衡，但這種選擇，是對生命的一種憐憫，也是對生命的一種乞求。
曾經向一位在中國廣西大學留學的西班牙同學求證過，疫情高峰的時候，因為醫療藥物的匱乏，醫護人員都是否得在年老患者和年輕患者之間做出抉擇？這都是真的嗎？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是真的。
那時候，我才感悟到，原來生命可以的如此偉大，偉大到可以作為無私的相贈，甚至是贈與一個陌生人；但生命又是如斯的脆弱，脆弱到你只能在兩者選其一。
很小的時候，一位數學老師曾經對我們說過，人生就是一系列的選擇和重複所構成的：你每天起來，首先面臨要選擇穿什麼衣服？吃什麼早餐？去哪裡？走那一條路線？……然後，每天都在重複去做這些，周而復始。
而人生，重大的選擇，往往只有寥寥數次，你選擇那人是你的終身伴侶？選擇什麼職業從而奮鬥成為終身事業？每一次面對人生的十字路口，選擇向左還是向右？前行還是後退？無論結果是對是錯，這種選擇，有人慎重，有人閉著眼睛就跨過去，然後，還是一大堆無數的選擇題——在等著你。
世界上有很多所謂偉人，有時候是因為歷史選擇了他，所以名垂千古；但更多的普通人，是生活選擇了他，所以成為凡夫俗子。你認為英雄就沒有身不由己的時候嗎？很多的抉擇是時勢使然；凡夫俗子就很安分守己嗎？更多的時候，會是不擇手段。
也曾經看過一句話：善良是一種選擇，而非與生俱來。
無論是人之初性本善還是性本惡，這句話，都顛倒了我們在啟蒙時被灌輸的哲理。如果善良真的是一種選擇，那麼，邪惡也是。選擇善良需要勇氣，選擇邪惡需要膽識，兩者之間，足以耗你一生的時間去舉棋不定！
確實，人生實在有太多的選擇，讓你在浪費時間，左右徘徊。像這次新冠疫情，肆虐了大半年，各行各業深受重創，有人選擇按兵不動，有人選擇變革奮進，更有人坐以待斃。然而，生命的每一分一秒，從來不等人，你想做主動選擇的人，還是想成為被選擇的對象，這完全掌握在自己手裡。像文章開頭跟我交代身後事的那位老人，連死亡，怎麼個死法，他都在清醒的時候先做出抉擇，這種豁達和勇氣，我認為，是看透了凡塵的一種境界，也是一種積極的人生態度。
是的，還有選擇的時候，本來就是積極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