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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秋,在如母的秋水里(上)

看到牵牛花开放,就知道南方的秋天来了。平时,不知道牵牛花躲藏在什么地方。秋天一到,它们就奋力地吐出长长的捲舌,或吸附在高处,或攀爬在低处,热烈地拥抱阳光,开出美丽的花朵,就像一列彩色的火车蜿蜒奔向远方。

南方的秋,在如母的秋水里(上)

这时岸边的芦苇也挺直了腰杆,吐出了硕大的缨穗;还有香蒲,捧出了一支支金黄的蒲棒;红蓼的缨穗压弯了腰,几乎要跌进水中去了。红蓼的果实,总有一些掉落在水里,这时,候鸟和当地的鸟儿成群结队地飞来飞去,掠过天空时,像刮风一样发出“忽——忽——忽——”的声音,一些鸟儿就齐刷刷啦啦地飞落下去,啄食飘落在水面上的果实和水中的鱼虾。

顷刻间,如镜的水面升腾起各种声音,泛起各色波纹,漾起各种涟漪。

波光粼粼中,几只白鹭在茂密的水草中啄来啄去,那忙碌觅食的样子就像上过发条的表,根本停不下来。一只灰色的苍鹭却呆呆地站在水中,不认真看,还以为是伫立的一截朽木呢,一动不动。那细长的腿,像怕踩破水里蓝天似的;那闪着墨绿色光芒的眼睛,又像在慢慢欣赏着从季节里摇落的秋,从天下掉落下的闲云,从岸上倒映的高低错落的楼房、远山和树木的倒影。

谁说南方没有秋呢?南方的秋水最是不会答应的。此时南方的秋水,就像我们的母亲一样,正倚门盼儿归,又像为我们准备年货的母亲一样,早就备好吃的喝的在等待着归家的孩子们。

看,候鸟和野鸭正对着如镜的秋水梳洗着旅途上的灰尘和疲倦;看,斑斓的落叶有的打着璿儿在秋水里撒着娇;有的趴在石头上慵懒地晒着太阳;有的和着流水的韵律在跳着舞。看,苍鹭像绅士不慌不忙,不急不躁静笃地观江洲渚影,听沙汀雁声,欣赏着“母亲”给它们准备的繁花盛景和丰盛的山珍海味。

诗人说:“若到江南赶上春,千万和春住。”倘若诗人在这样的晚秋,邂逅南国的秋水,那就不是与春同住,而是与秋停驻了,像候鸟,舍不得走了呀。

其实苍鹭,最懂秋水这位“母亲”的良苦用心。它们知道“母亲”一直就在青山绿水中为它们储备过冬的食粮,所以它们在等,等摇落的红果果、黄果果、绿果果,等清澈丰盈富足的秋,等北方的秋,等南方的秋……所以它们的绰号叫“老等”,它们知道,总有鱼儿向它们游来,总有秋果在等着它们。

原来南方的秋水里,没有萧瑟,没有冰冻,只有绽开的欢喜。我看到岸边的碧草树木婆娑成幻影,微风轻抚着如彩丝锦缎的水面,白鹭在水面上扑棱棱地掠过,惊起秋水中一滩滩灵动的倒影◆(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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