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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婵为守护传统不遗余力。 |
在古老的堤岸里，来自中国广东各地的华人数百年来家里生了男丁都有挂“添丁灯”的习俗，但这种习俗现在似乎已经被街坊们所淡忘，而制作此类灯饰者亦寥寥无几，可以说是濒临绝迹了。
最近，笔者得到华人文化爱好者、素有“越文王”之称的李文雄教授的外孙刘金钟仁兄错爱，相赠一盏“添丁灯”用于收藏，我才知道原来堤岸还有人制作此灯。向来对华人传统文化情有独钟的我，于是安排了时间与金钟兄一同前往探访堤岸硕果仅存的“添丁灯”制作者，希望在还没完全被湮没前为其打气，为它充电加油。
按照在唐山的传统，家里有新生男丁则要在第二年的农历正月初十将“添丁灯”点亮挂在祠堂直到农历正月十六“落灯”为止，意为向祖宗汇报，某家添了新丁，以此希望百千子孙，人丁兴旺。这种风俗随着粤籍华人来到越南而在堤岸得以传承。然而，不同族群和乡村的华人所挂的“添丁灯”形状亦有所不同，昔日的堤岸多为莲花状、花篮式和方形的“添丁灯”，造型虽各异，但里面放着的利是、纸制慈菇（男婴生殖器）、桔子是一样。 “丁”与“灯”在粤语中读音相近，从明朝开始，添丁挂灯的习俗就逐渐在两广地区流传。在唐山一些地方，新丁在参加了点灯仪式后，才能被载入族谱，正式成为家族成员。 “添灯”不仅是家族添丁的庆祝方式，也是入族入谱一种重要仪式。
在堤岸因为没有祠堂，所以“添丁灯”获华人挂在房子厅中顶上或挂在祖先神位前，寓意向祖宗报喜，而路人看到也知道此户刚添了男丁，因而“添丁灯”也被称为“喜灯”。在昔日的梁汝学街（灯笼街）上有好几家纸扎铺有出售“添丁灯”，生意很红火。如今这里仅有132号的祖籍广东花县陈富夫妇还默默守护着这一传统手艺。祖籍东莞的李玉婵是陈富的妻子，他们夫妻今年均已届古稀之年，经营此行已近40年。李玉婵介绍，她年轻时常跑到三多戏院对面绰号“大鸡”的一位姐姐开的纸扎铺去玩，所以对制作技术也有印象。南方解放后几年，三多戏院附近一带的纸扎铺先后歇业，所以他们夫妻便租下梁汝学与富丁街角的富义会馆面街铺面开始了“添丁灯”制作业。夫妇两用竹篾搭好框架后，将红、蓝、绿等色的彩纸糊在灯上，然后再用其他花纸加以装饰，这整个过程都是手工制作的。那时候追随此传统的街坊虽然大不如前，但每年还能卖出200盏左右，而现在尽管是“独市”生意，却只有数十盏而已，每盏目前售价40万元。
“现在都新时代了，也没有存在以前的‘重男轻女’旧观念，所以也没多少人愿意追随‘报喜’习俗；制作此灯工序繁多，而且完全是手工制作，利润低，我们的孩子也不愿意继承事业，现在也就我们俩老平时慢慢地做留到年底出售，我想不久的将来此行业和此习俗也会走进历史的帷幕的。”讲到这里，李玉婵的声音有点哽咽，停了一会她继续说：“我们俩老尽力而为吧，能守多久就守，等到没办法坚持下去时就算耿耿于怀也只能释怀！”作为一名传统文化爱好者，每每听到或看到一项传统习俗面临失传时，我总是心如刀割。此刻，我何尝不是哽咽了，那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痛涌上心头，这种感觉有谁能明白？
传统习俗是伴随着传统生产生活方式产生的，拯救传统习俗需要我们共同的努力，但随着现代生活的变迁，传统习俗也慢慢地走向没落。要拯救传统习俗和传统手艺，首先需要我们华人的共同努力，然后有相关单位、组织从上到下的关注，比如在一些活动中加入传统习俗的元素，向年轻一代的乡亲们介绍自己的传统文化。其次，要赋予传统习俗新的内涵，让传统习俗成为生活的一部分，这样才不至于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