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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不忘梁長高

最近有幸在華文《西貢解放日報》文藝版上讀到陸進義(旭如)先生所著《每逢春來想起你》時,心中很難平靜,感觸頗深。頓時當年初中同班同學梁長高,尤其是50多年前的那片震撼人類良知的時空和那些早已模糊遠去的記憶又浮現腦海。
梁長高烈士(後排右二)求學時與同學們合影。
梁長高烈士(後排右二)求學時與同學們合影。
文章作者以精練獨到的文筆,對現實生活的直觀、參與和感動,真實地再現了發生在那段悲壯年代的情景、人物,引人動懷。正如作者描述,當年我們的母校河內中華中學坐落在巴亭郡傅德政街,左邊是兩個後來美國空軍重點轟炸目標安付發電廠和相隔不遠的運輸血脈通道龍編大橋,右面靠近風景如畫的西湖以及那個因跳傘飛賊落水而出了名的竹白湖,站在學校後面長長的堤壩上可以遙望滾滾東流的紅河水。當時的河內中華中學頗具名氣,每學年都招收不少北越各省市、鄉鎮的華人學子,梁長高是從南定省上河內就讀的內宿生,性格內向寡言,跟家住校外同學較少交往。

雖然印象不很深,但記憶中的長高同學功課好,尤其是勞動特棒,這是可以肯定的。此外他為人友善、耿直,是位言少心熱的好同學。

我和長高同班到讀完初中後,他繼續升學讀高中,我停學當了學徒工。上世紀60年代初期北部灣事件前(1964年8月5日)戰事在升級,但美帝還沒直接對北越,對河內發動瘋狂空襲的破壞性戰爭,我們的學習及校園生活還是相對快樂平和的。課外活動中我們進過安付發電廠(當時北越最大的熱電廠)幫忙搬運煤渣、打掃廠房,學校還發動過學習該廠華人勞動英雄梅定剛模範事跡的活動。

值得一提的是,我校師生曾在紅河岸邊離龍編大橋不遠,後來成為重點防空高射炮陣地的地方開墾了一片田園,種上菜蔬和玉米,並在田邊聽我們的班主任兼植物課關保甯老師講授農業技術。長高給我留下的印象較多都是在這些校外活動他總是積極帶頭、助人為樂,專搶重活,粗活幹的。至今我還記得運送煤炭時他在前面肩套繩索低著頭,弓身奮力拉車,我們在後面合力推車上發電廠大坡時他那汗衣濕透的脊梁和背影。

今年春節期間與一些海內外老同學分享了《每逢春來想起你》作品是,大多都很感動,並表達了對那個激情燃燒年代的感慨,對長高同學的緬懷。其中有兩位昔日與長高一起隨校疏散,在戰爭年代同甘共苦的在山區唸完高中的同學還來電講述了記憶中的梁長高。

W同學說:……當時學習條件艱苦,食宿等需求都要自供自給,哪天輪到我們班上山砍柴時,同學們大清早就帶著工具出發了。長高是我們班的勞動幹事,知道我病了沒法起床,臨走時便走進宿舍(茅屋)看望,他為我端了一杯熱水並囑咐我放心休息,別擔心工作,說完便輕輕關上門趕路去了……過了半晌,聽見動靜,我勉強起身看到他正將一捆綁紮好的柴禾安放在門後,見我出來他趕緊扶我進屋笑著說外面風大,好好休息吧,然後就轉身走了。望著他滿身汗水疾步返山的背影我心中很感動……那時的勞作都是有分工、有定額的,他還要趕回去完成自己的活。

H同學說:那個年代的我們年輕、純樸,對理想充滿執著。在生活如此艱辛短缺的山野環境中能那樣樂觀,刻苦學習、奮鬥,如今想起來還感歎不已……記得高中畢業後還在等工作那段時間的一個晚上,穿著軍裝的長高同學出現在我家門口……離開學校不久後,他就自願報名參軍了。當時對他的選擇我並不意外,畢業前團支部座談會上他就坦率地表達了當兵(抗美救國)上前線的願望。在那時候同學見面時都很高興,談的很愉快、投入。雖然已都記不得那晚到底談了些什麼,只知道那時候雖然生活艱難,但我們對未來充滿信心。臨別時他從背包裏取出一頂軍帽遞給我,說留著做個紀念吧……

上面憶敘的兩位都是女生,她們在談起記憶中的老同學時是那麼的親切自然、溫馨感人,好像梁長高仍然活在大家眼前和心中。雖然梁長高已在廣治省的溪山戰場和美偽軍的戰鬥中英勇犧牲,為民族的解放和國家的統一流盡了他的最後一滴血,可是他那高高的個子,微黑的皮膚,以及偶  爾難得的一笑,笑的十分可愛,使大家如今對他還是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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