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人从中国漂洋过海来越南落地生根,在融入当地生活的同时,他们一方面致力保存和弘扬祖辈的传统文化,一方面与当地文化交融。就饮食而言,在传统美食上,除了保持原始风味外,为了符合当地人的饮食习惯,华人也在口味上另作出一些改变或加入一些当地的原料,例如鱼露。反之亦然,京族人也从华人的美食中吸取精华,再加以调整烹制,丰富口感。
其实,华人和京族人的烹饪理念与风格也有相似之处。有句谚语:“民以食为天”,意思是吃乃第一要务。饮食也被认为是滋补身体的“药”,所以食物的营养因素和对人体健康的作用向来都得到重视。因此,中国菜和越南菜非常注重食材之间的和谐、冷和热以及阴阳之间的平衡,以根据一年中的每个季节或每种特定的疾病来促进治疗。这些传统价值观在华人和京族人的饮食中也是很好的交集与融合。
再说春节美食。春节是东方文化的重大节日之一。中国人庆祝春节都要举行各种活动。这些活动均以祭祖敬老、感恩祈福、阖家团聚、除旧布新、迎禧接福、祈求丰年为主要内容,带有浓郁的民族特色。中国春节民俗众多,包括喝腊八粥、祭灶神、扫尘、贴春联、贴年画、倒贴福字、除夕守岁、吃饺子、压岁钱、拜年、逛庙会等。在除夕夜,一家人围着一起吃团年饭,一般有鸡(寓意有计)、鱼(年年有余)、汤圆(团团圆圆)、莲藕(聪明)、年糕(步步高升)等寓意吉祥的菜色,以求新年吉利。这也是来年美好生活的期许。团年饭,吃的是喜悦,品的是亲情,缕缕饭香中闻到的是家的味道。一年一度的年夜饭对中国人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一家老小互敬互爱、共叙天伦,围坐餐桌旁,倍感幸福。
华人来到越南,也带着这些传统习俗融入当地生活中。越南华人过年,虽然没有太多仪式感,但他们也最大程度地保留了中国人的春节民俗。从新年的前一两个月开始,走在胡志明市堤岸一带,尤其是华人聚居的街市,从周边就已感受到浓浓的年味。绕着街市逛一圈,许多华人的新年传统糕饼随处可见,包括年糕、红裸、发糕、煎堆等寓意吉祥的糕饼。如果对京族人来说,春节期间,粽子是必不可少的,而华人则在供桌上摆设上述各种糕饼。华人的供果和京族人的五果盘不一样。京族人的供果包括释迦果、椰子、木瓜、芒果或凤梨,寓意祈求丰衣足食(谐音)。而华人的供果都是成双成对,主要是橘子(大吉大利)、苹果(平平安安)等。
春节期间,京族人的供桌或餐桌上也有许多传统菜肴:粽子、红烧肉和蛋、春捲、酿苦瓜汤、烧肉、腊肠等等。这些年菜首先用于祭祀祖先,然后在春节的3天内食用。第一道必须提到且无论家境富裕或贫穷都不可或缺的就是红烧肉蛋。方肉圆蛋,代表阴阳和谐,一整年都顺利圆满。而酿苦瓜汤也是越南春节的特色菜。
如果说华人在新年对苦瓜“避之不及”,相反对越南人来说却寓意着一切苦难已经过去,寄望于新的一年。越南粽子是方形的,比中国粽子大得多,一般用糯米做成,中间馅料是猪肉和绿豆沙,外裹尖苞柊叶。在越南人的观念中,粽子和糍粑体现天地融合,体现对每个人、每个家庭全年富足、安康、幸福的愿望。
然而,在当前与国际接轨的背景下,全球化进程和科学技术的发展在某种程度上为春节带来了许多变化,特别是在作为交流和发展经济的中心地带的胡志明市,这里是多种文化的交汇处。目前,胡志明市许多京族人和华人的供品经常 “混合”,尤其是家里有京族人与华人同住的家庭。除了传统的供品如鸡、生菜、发菜、年糕、汤圆之外,他们也“入乡随俗”,加入了粽子、红烧肉蛋和酿苦瓜汤……
总之,京族人、华人等民族在长期的共居过程中,各民族都保留了自己的风俗习惯、语言、文字、服饰、饮食等文化特色,但同时也有交集和融合。这些非物质文化特征为胡志明市乃至整个国家的文化之丰富和多样化作出了贡献。同时,也进一步加强了越华民族在这片土地上的团结与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