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並不是什麼香莊,只是在家搓幾枝香在門口賣。別人搓香很快,也搓得很多,但兩位姑姐每天搓到2000枝左右。因為她們慢慢地搓,搓出來的香比較結實,燒得比較久。而她們只搓普通香(慣稱粗香)和檀香(人們把有香味的香慣叫為檀香)兩種。她們所做有香味的香是使用香粉或香精與香膠混勻搓出來,並不是噴香水,所以久放還香;而且香枝只有使用黃粉而沒有染色。她們除了搓一般的幼香外,還有搓如手指粗的六寸和八寸的長壽香。
隨著日新月異,科技發達,在21世紀初葉,人類發明了搓香機,製造出來的香又快又光滑又乾淨,因此,很多人也轉用搓香機搓香。可是,我的兩位姑姐還是以傳統手工的搓香,雖然比較粗糙,也有掉香粉,不過,還有很多人仍喜歡使用純手工搓成的香枝。
如今,燒香的人越來越少,做香生意越來越淡,現在幾乎沒有人工搓香了。後來,兩位姑姐年紀越來越大,搓香也沒有當年那麼拼搏,每晚較早休息。但是數十年來,每年都是固定從農曆正月初六開工至臘月二十七、二十八收工打掃後才過年。
在搓香生涯中,搓掉兩位姑姐的青春年華,她倆的婚姻幸福同時被搓掉。天有不則風雲,在2016年6月的一天,大姑姐不幸在廚房裏跌倒斷了一條腿,於是就把兩個搓香架、曬香架寄到對面朋友的家裏,把地方放張床讓大姑姐躺著,以方便醫治和照顧。從此,就結束了兩位姑姐的搓香生涯。
由於大姑姐當年77歲,不宜施手術,而且手術費要上億元,我們也沒有能力。於是,就請跌打醫生給她包紮醫治。當醫好後,大姑姐從床上掉下來,把另一條腿弄斷了,又要再包紮,但包好後又不能行動。儘管我們常幫她鍛煉站起來和走步,最後只是徒勞無功。在2019年4月的某天,大姑姐午覺醒來時突然不能說話,也不能舉動,難以吃喝,什麼事都不懂了,變成了一個植物人。
現在,看見闊別3年多的那兩個搓香架,上面烙印著風雨斑駁的痕跡,這兩個香架飽受了多少歲月的滄桑和喜怒哀樂,但苦多樂少。還記得當年,我們都把養過的幾條小狗拴在搓香架腳裏,怕牠們跑出門口被捉去。這幾隻狗兒喜歡朵在香架下面睡覺,彷彿是牠們的避風港。
今天,這兩個搓香架可以找到到“歸宿”,它們雖然只是一般的工作工具,但凝聚了我們一家幾許親情與苦樂,希望得到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