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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尽的回忆

我母亲是一个平凡的妇女。在上个世纪20年代初叶,母亲于广东潮州浮山许厝出生。先祖曾在清朝时代为官,书香世家,但却没有田地,子孙多开书塾授课家乡子弟,家道清贫,但母亲年少时却极为好学。

(示意图:互联网)
(示意图:互联网)

那年代,农乡女孩子多不识字,我妈是少有的例外;她曾上书塾唸书,喜在月光下唱曲给同辈姊妹听,(妈多次提到一本《飞龙乱国》的剧本,可惜在越南我找不到这本书)。20多岁时,母亲就出嫁,丈夫是林厝村 人士。

当抗日战争爆发,中国汕头不久失陷,往来船只中断,我爸也失业了,生活捉襟见肘。紧接着是1943年华南大地爆发大饥荒,饥民遍野,无数拖老携幼奔赴江西途上,两旁田野遗尸无计,惨不忍睹,一家三口煞着饥饿的日子。

中国8年抗战胜利,踵接而来是中国内战。在1948年11月,我爸终于辞别奶奶,携带我妈及小小的我随着乡人从汕头登船,奔向一片陌生士地的路程。

在临别时,奶奶老人家热泪满眶,紧握我爸妈的手哽咽说:“你们在外地要好好相爱,记得明年回来过年。”可是她怎会知道儿子此去竟成永别!

我们在法属时代的越南西贡码头登陆,开始了一种人地生疏,语言不通的新生活。

我们最初住在第四郡蓝纸烟厂后面一个贫民窟。这里原来是一个近似乱葬岗的墓场,人家填上了泞泥盖上一批茅屋租给外来的人们,房子周边还有不少坟墓,有的有一块随便刻着一些字的石牌,也有木板又有没牌的。整个贫民窟水电全没,茅屋简陋低矮又潮湿,卫生环境极差,晚上只点亮一盏小小煤油灯,睡在一张破旧帆布床,只消伸手一抓蚊子便可捉到一大把。

我爸开始做一些初到西贡的乡人常做的小生计--挑一担蚶壳草汁过旧伍伦桥到对岸六省火船头(即西贡白腾码头),码头上下船的人货与游人十分拥挤。阿爸生意不错。我妈则跟着大家到河边剥浸在水里的大树干的树皮回家晒乾作燃料,同时到公共“水龙头”挑水回家做饭、洗衣服、洗澡……水龙头那批专门为人家挑水的“水虎”整天插桶争位,我妈的水桶经常被挤在后面。一次碰上我爸还没出门,见我妈没挑水回家便跑去看个究竟,知道原委后,他大怒地把“水虎”的水桶抛掉了。争吵下我爸出手揍了她,殴打发生被捉到警察局(派出所)。幸而住在隔壁的“潮安伯”(他是“老乡客”,会说地方话。)闻讯后,他急忙赶到警局向警官说情:我爸是“新客”,言语不通,不懂法律,请从轻发落。于是,我爸被保释回家。后来,那班挑水的“水虎”再也不敢欺负我妈了。

一段时间后,我们迁居到第二郡(即今第一郡)记功街。我爸在记功街与潮州街(今阮公着街)路口琳瑯书局左旁开了一个“西湖冰室”的冷饮店。冰室就在逸仙中学校楼下,顾客大多数是该校的学生。冰室兼卖梨子、苹果、木瓜、西瓜等各种水果,生意相当火旺。阿妈一直忙禄,整天忙着烧饭洗衣服,送我们几兄弟上学读书,没有一刻閒着(那时我已有了两个弟弟)。读逸仙小学时,我所穿的衣服都是妈一手缝的。家里不曾有缝衣机,妈却能以双手剪缝的。

1955年那年,我爸被一个朋友唆使搞起买卖土产生意,主要把菜蔬瓜豆辣椒到金边去出售,结果亏了本,我爸失败了,还背上一大笔债务,到最后西湖冰室也无法把持而关掉。

打从这一年开始到1959年,我们家境陷入极为艰苦的日子。生活不隐定,也没有固定的驻脚之地。1958年,再一度举家南下西部金瓯省谋生,但最终还是重回西贡。在金瓯一年多时间不算长,却给我留下深刻的印纪,我永远深深爱上这片土地!

重回西贡后,生活依然非常艰困。我爸在第一郡滨城菜市场后的嘉隆街巷子里租了一个房间安定下来,靠推着一部车卖红绿豆冰来维持整个家庭生活。当时,我则在提探街一家豆腐店打工;父母把两个弟弟送进阮攸街海南华人学校育秀小学读书。60年代初叶,我家庭增加了两个新成员:一个妹妹及一个小弟,生活稍有改善。我妈更加忙禄,那时她40多岁。

后来,我被阿妈叫了回来继续去读书,上越文中学;妹妹及小弟也先后在育秀学校读书。

踏进1967年,我们家庭生活已确实有所改善。那是我爸得到一位家住旧邑的朋友帮助订造了一部甜汤车(甜品档),摆在黎圣宗街与阮忠直街街口卖甜品。此时,我妈更加忙碌了,她把莲子去外膜、蒸莲子、煮薏米、煮红枣……都是繁琐的手工(只有去掉莲子蕊是大家的工作)。每天天还没亮,我妈便要起身工作,还好有了煤油炉,可省去添柴加火,减掉一点忙。

1972年,我爸卖下隔壁巷子里的一栋平房,我们终于有自己的房子了。这也是我们历经多少年风风浪浪、东迁西移后最终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这都是爸妈许多年来辛劳不懈得来的成果!我们家庭经营的生意也蒸蒸日上。

妈妈虽生于家道清贫,但知书识礼,她一生相夫教子、勤俭持家、贫而不贱,富而不娇、不念旧恶、乐善好施。

妈妈是位贤妻良母。当我爸生意失败时,妈妈无怨无悔地与丈夫同甘共苦、患难与共、从不向别人诉苦。若弟弟在巷子里与别家孩子争吵打架,妈会先把孩子拉回家责备,不管是谁的错,她说:“你们阿爸为找三餐已经够辛苦了,你们还想给他再添麻烦吗?”

记得年节拜祭神明时,邻居有鸡有鸭三牲俱全;而我们家贫,妈提早大清早便拜拜,但只有一杯清水,一碟大米,三柱清香;若比较充裕时会有几个托邻居购买的来的甜包、潮州韭菜粿或红桃粿来祀拜。

当年弟妹唸书时,获得育秀(西贡三民)学校韩觉珍校长体念家境不佳而分期缴学费。当妹妹成绩优异,获学校颁发助学金。后来,当生活得到改善后,妈妈婉谢不再领取妹妹的助学金。妈对韩校长说:“请留给别的清贫学子吧!”

我妈也经常捐助社会各慈善机构,如第八郡森举的丰富会馆;而且,我妈常对巷子里家境不好的老人给予帮助。

有机会在一块时,妈总与子孙们重温那些困苦的岁月的往事,老人家总怕子孙们“一朝有食忘了3年飢荒!”

天有不测风云,怎知于1998年秋天,我妈不幸病逝,转瞬间今竟已20多年,但妈依然活在我们身为子女的心里!

在我心海深处,还有无数说不尽的回忆!

妈妈,我们好想念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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