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外一首）
羊 白
天急剧变冷
风裹挟落叶，翻转如鳞
举步，皆是逃窜
天很快就黑了
把冷拒在屋外
空调如仆，现世安稳
女儿已睡，我敲打文字
手机忽响，是母亲来电
我心里一惊
这么晚了，什么事？
千里之外的母亲说，没什么
天气变冷，不要再熬夜了……
我听话地钻进被窝
睡不着了。天气变冷
我不见千里，千里之外的母亲
却一眼就看见了我
母亲
这盘子，是从前的一块泥
这筷子，是竹子的一部分
当结论的鱼端出
水的细节已流失……
像我们曾居住的“宫殿”
只能靠想像去丰富
而母亲，她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已干涸，不再流血
下午的阳光照进厨房。母亲
埋住头，旋转用了一辈子的锅碗瓢盆
风，无意间扬起她的头发
明晃晃的
母亲，在我们盯着的时候
就已经老了。细想起来
我们从来都没叫过
母亲，是书面语
一个太过苍老的称呼
像供品。是用心来跪拜的
又像下垂的井绳
在空井里晃荡……
小时候，我们从一个女人去认识女人
现在，所有的女人使我们懂得了母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