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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处一欣然

午后的长泰花园,天空明澈,树木肃立,云朵闲闲地游动着,有种内敛而慵懒的美。我坐林间的椅子上,身子隐没在密密实实的树木间。有阳光从树梢间漏下,碎碎的,像是在水中游动的小鱼;有鸟鸣从头顶落下来,喁喁切切,密密匝匝。不远处传来孩子们的欢笑声,是附近幼儿园的老师领着孩子们收集树叶做手工。

(示意图:互联网)
(示意图:互联网)

孩子们的到来,让花园里立即热闹起来,鸟雀惊飞,树影摇晃。他们在小树林里奔跑,嬉闹,笑,蹲,起,小心翼翼地收集最美的叶子。3位老师在空地上支起几个画架,将写有孩子名字的A4纸一一贴上去,上面是孩子们的画作。我静静地在一旁看着,不敢出声。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用树叶给纸上画好的小女戴上帽子,穿上漂亮的黄色花苞裙;胖墩墩的小男孩用树叶拼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一个瓷娃娃样小女孩,神情专注地将捡来的树叶一片一片贴到画好的几棵树上,又在高处圆圆的太阳周边贴上柳树叶。满树黄叶,远山隐隐,阳光温柔,她将秋天留在充满童趣的创作中,也留在了我的心里。风摇着满树的光斑,落在孩子们的身上,落在那些叶片上,微光轻漾,一朵一朵,像阳光开出的花。

花园中心的广场上,有几个踢毽子的老人。她们时而围成一个圆圆的圈踢,时而分成两组对踢。漂亮的毽子在她们脚下时上时下,时左时右。每次毽子跑偏,总有人迅速地转身,跳跃,伸腿,将它钩回来。辗转腾挪间喃喃念叨:小毽子,你别想逃出“如来佛”的脚掌!一时间她们的笑声惊飞了树上看热闹麻雀。不远处,老年自娱班围坐一圈在唱曲。我看过去时,一对活泼的中年男女正在表演一种叫“眉户”的小曲,女人把手里的扇子舞扭得夸张又风趣,男人叼个烟斗动作行云流水,很会“调情”,但又不猥琐,引得众人皆笑。那笑声慢慢地喧腾开来,在花园中热烈回响,又渐渐隐去,荡入悠悠岁月里。

一曲唱毕,乐声顿然停歇,老人们收起器乐四散,我也转身回家。路过一家小店,刚炒熟的毛栗子冒着乳白的热气,甜香袭人;旁边的烤红薯外皮焦黄,憨厚得像小时候母亲给我缝的棉袄,一脸暖洋洋的味道,让人挪不开脚。分别用纸袋装了,捧在手里,回家的路变得黄灿灿、甜滋滋的,心情也随之斑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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