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人?可能愛過。”良久,志全才淡淡說:“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她定很漂亮、可愛?”金鳳又問。倒帶點酸味。
“她結婚了。”志全簡單的說。
金鳳沒再問,她站起來:
“我們到市區逛逛好嗎?阮攸街新開一家KFC,他們的烤雞蠻好吃,去嚐試嚐試。”
“我沒空,妳自己去罷。”志全搖搖頭:“我又吃不慣那種油膩膩的東西。”
“不行,我肚子好餓,早上到現在什麼都還沒吃喔。”金鳳雙手用力,非把他拉起來不可。
志全皺皺眉,無可奈何站起身,跟金鳳往工廠走。
兩人回到辦公室,金鳳推出停在左旁的摩托車,一面朝坐在屋簷下長靠椅一邊喝茶一邊看報紙的老爸說:
“爸,我上市區,有點事,志全哥陪我去。”
“嗯,早點回來,別忘了吃飯時間啊!”四叔摘下眼鏡,不忘吩咐說。
“嗯,知道了,謝謝您。爸,餓了您先吃,不用等,嘻!”
“志全,騎車小心點,近來市區車輛多,有點亂糟糟的。”
“是的,多謝四叔。”志全很禮貌回答。
跳上摩托車後墊,金鳳向老爸揮揮手。
望著摩托車漸漸走出工廠,四叔搖了搖頭,有點無奈:
“唉,這孩子,唸大學了,還像小孩子!”
金鳳她媽10多年前去世後,四叔沒有再續弦,全心全意撫大3個女兒,對金鳳他加倍疼愛,小么嘛,可憐自小便失去母愛。
四叔是過來人,且很開朗,他並不討厭這個來自遠方的小伙子,順其自然好了,他曉得女兒對志全的情感。
金鳳的出現確實給志全帶來可貴的溫情,但他依然保持一邊無形界限。他愛她的純潔、熱情,他不欲使她受創傷,他是海的兒子,他生命屬於浩瀚的海!
有一天,兩人在一塊,把頭歪靠在志全膀肩,金鳳首次問起志全家鄉。
他環腰擁著金鳳,粗濃雙眉下的眼睛望向渺茫山巒遠處,他揭起片片塵封回憶……
他家鄉,那裡有一望無際白皚皚、起伏的沙丘,沙丘有無限的仙人掌,有紅的誘人的火龍果,有古占城塔遺址……還有一個小漁港、漁村。漁人揚帆出海,有滿載而歸於夕陽餘暉的歡歌!
每年也有無數接踵降臨的颱風季。
颱風來時,平時給漁人帶來衣著,溫飽的大海,驟然兇險殘酷,高4、5米以上的洶湧濤浪,吞噬海上的一切,包括漁人生命,帶給人們永遠難忘的悲痛烙痕。
志全家乃那個漁村的貧落戶。父親經常出海作業。他媽為人做些雜工,她需在家看顧一個有些弱智的妹妹。
他與哥哥志安很努力讀書,是村子裡能唸中學的優秀學生。爸爸盡力使孩子求進,雖然家境貧苦,有了學問才能脫貧。
一切憧憬化作泡影,志全他爸永遠不回來了──於那年颱 風季。
命運使他兄弟兩也先後登上漁船,奔向大海,生於漁村的人們,似乎都是海的兒子◆ (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