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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中不燃的家业

农曆正月初九玉皇诞过后,与糖塔、糖鸡和糖狮(以下统称糖塔)製作相伴逾百年的梁氏家族开始收拾好作坊,把一个个古老的模具放到水桶裡浸泡,等待下一个新年的到来而再次派上用场。

坚守家业的梁氏三姐弟。
坚守家业的梁氏三姐弟。

  笔者于甲辰新年前曾撰文介绍堤岸潮裔华人製作糖塔的故事,而这回到访的是传承了五代,如今依然坚守製作广东糖塔的一个华人家庭,听他们讲述一个个感人肺腑的守业故事。

  梁国强与他的两个姐姐梁彩云和梁彩英今年分别是66、72和70岁,但每年玉皇诞来临前,他们都为家业而忙碌起来,首先是将泡了一年清水的大小模具拿出来洗乾净,之后是买糖、调色等。梁家祖籍广东花县三辄村,祖辈以前在家乡已经从事糖塔製作业。他们的祖父梁浩潮在民初时期为了谋生下南洋来到堤岸,在这裡安定下来后,他看到这裡乡亲众多,而且是群居,老家的各种风俗习惯在这裡得以良好传承。有见及此,他想在异乡发展家业,一方面为乡亲们服务,一方面赚点新年外快。可是当时在本地找不到会雕刻糖塔模具的工匠,别无他法,唯有写信回乡请老父让水客帮忙带几个过来。就这样,他们的家业在异国生根,并在每年玉皇诞时“开花”。由于这是季节性的行业,每年就做那么一个多星期,所以平时得靠其他工作维持生活,不过在那个住在堤岸的基本都是第一代华人的年代裡,传统习俗不但可以保存下来,而且还得以发扬光大,所以儘管一年只做几天,但糖塔确实能起到“做一週吃一年”的作用。因为那时候大家的购买力非常强,各界华人也十分注重节日礼俗,除了直销外,他们还批发到西堤一些市场去,最高峰的时候一个诞期能卖出成吨产品。

  梁浩潮在越南开枝散叶,他的儿子梁友联后来子承父业。生意一年比一年好,原有的几个老模具不敷使用,精通木艺的梁友联自己动手雕模具,除了按照原尺寸做出的模具外,他还雕刻大型的模具,以满足西堤广府大老闆购买巨塔的需求。梁家所製作的糖塔有别于潮州糖塔,它没有火焰,跟现实宝塔造型相似。正因为能确保收入,所以这一传统家业能世代传承。他们意识到传统家业不仅仅是一份经济财富,更是一种文化遗产和家族认同的象征。它承载着家族的歷史、价值观和生活方式,是家族凝聚力的源泉。因此,守护传统家业意味着守护家族的根基和传承家族的精神。梁友联的3个子女梁彩云、梁彩英、梁国强从小就跟在父母身边帮忙做糖塔,製作糖塔的过程对小孩子们来说是十分有趣,所以他们对新年的期待远远超过其他小孩。如今姐弟3人虽然已届退休年龄,市场对糖塔的需求也日渐下降,但他们仍然坚守家业。守护传统家业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保护家族的歷史和文化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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薪火相传的百年家业。

  其实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独特的故事蕴含着家族的智慧和经验。通过守护传统家业,我们不仅是在守护一份财富,更是在传承一段珍贵的歷史。这些传统和价值观可以激励后人勇往直前,在现代社会中保持着传统的美德和品质。其次,守护传统家业是一种对家族凝聚力的体现。家业不仅是一种经济资源,更是一种家族的认同和凝聚力的象征。通过代代相传的劳动和奉献,家族成员之间建立起了深厚的情感纽带。在共同守护传统家业的过程中,家族成员之间建立了信任和团结,共同面对挑战,共同享受成果。每到製作糖塔季节,梁家姐弟3人分工合作,各就其位,大姐负责煮糖、调颜色和将糖水倒进模具裡,二姐和三弟轮流打开模具取出成品,梁国强的3个子女也开始继承家业,他们这几天向公司请假留在家裡帮忙,有时直接参与製作,有时负责销售。以前生意好的时候,他们有请临时工,但现在都是家人自己干。他们领悟到家族成员需要共同合作,秉承着传统家业的精神。只有这样,才能够确保传统家业在变革中生存,继续为家族传承下去。

  製作糖塔的主要工具是模具,为得到良好的保管,他们需将模具长期浸泡在水中,这样才不会因为天气乾枯而破裂,一旦破裂了就得报废。无论处于哪个年代,模具的订製价格都相当昂贵,以前他们特地在家裡砌一个水池用于浸泡模具。说来神奇,全靠这种保管方式,他们家的模具才度过一劫。那是1978年8月某日,一场大火将他们家与相连的两间房子付诸一炬,可幸的是那些模具因为泡在池裡得以倖存。经过这次意外,他们认为这不会是偶然,应该是冥冥中的安排,要他们姐弟和后代必须继续共同肩负起这份责任,守护传统家业,传承家族的使命。

  一个家族的行业传承了五代,有着上百年的经歷,这在歷史沧桑的堤岸裡是相当罕见的。梁家通过共同努力,保护了传统家业,继承家族的精神财富,为后人留下了宝贵的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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