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沫若的詩,那些吶喊啊狂奔啊放歌啊什麼的,像鏗鏘的戰鼓,湮滅在歷史的煙雲裏。只記得這首詩,小橋流水般,一直就在我們的窗外。
說到底,我最喜歡的還是這條不甚寬廣的河,是這一對閒遊的人。好像所有美好的情愛,都是水一般素與閒的。
一直很抵觸胡蘭成,當然是因為張愛玲。張愛玲喜歡一個人,會卑微到塵埃裏,然後開出花來。而於胡蘭成, 愛情不過是一襲華美的袍,裏面爬滿了 蚤子。
他們的愛,終究是不對等的。與其說是胡蘭成辜負了張愛玲,不如說胡蘭成根本配不上張愛玲。一顆被世俗和功利填滿的心,哪裡懂得真愛的低回與 婉轉。
比起張愛玲,趙一荻算是幸運多了。
見到過一張照片,是張學良和趙一荻在井上溫泉幽居時所攝。照片上的兩個人,有兩張相當乾淨的臉,臉上浮著月光一樣純淨的笑意。
井上溫泉,是多麼幽深的一口井!那裏四面都是眼睛,自由是最大的奢侈。可是,這兩隻與世無爭的青蛙,硬是在枯瘠的井底,掘出了溫潤的泉水。
要經過多少驚濤駭浪花謝花飛,才能與深愛的人執手,共一灣碧水一條琴。
一定也曾飛蛾撲火,一定也曾穿石裂帛,都過去了。只留下這月明星稀,天光雲影共徘徊。
我最愛的一個網路詩人叫雲水。我不知她的名字,是否出自“雲自無心水自閑“的詩句。但她的字確實有雲的散淡,水的閒逸。
“去數數,指尖淡墨的時光,有雨滴一樣的安寧。”這是典型的雲水的詩句。讓我們看到一個水墨畫一樣清淡的女子,她的沉靜和喜悅。
把雲朵種在窗下,流水截住琴音/把天空和飛鳥放進眼睛/把金子剝成米粒兒/把黑夜漆白/把我的手,放在,你的手中……這是雲水寫的《愛》。
今天,我把它獻給七夕,獻給所有手心裏握著手的人。
既然烈焰的結局都是灰燼,要那麼多轟轟烈烈做什麼。只要把我的手,放在,你的手中,我們就可以一起種雲朵,裁琴音,就可以把黑夜和白晝織成童話。
天已向晚,素心已閒,你還在我身邊。這樣的安靜,這樣的閒適。我不說愛,只說歡喜◆